第九十二章以身执教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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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尸首是他买的,寿衣也是他以刀锋划开的,将其以琼浆玉露擦拭姑娘家全身,以朱砂画九窍穴口的,坏姑娘家清白的,也是他,他自当无法回避这一切的种种因果。
  庞郁心生愧疚,自是双手拢袖,俯身对着梁予馥郑重地行作揖礼,"庞某,一直欠着姑娘一个道歉与感谢。"
  "谢过姑娘当时以身执教,是你以血肉体肤,导正我的偏见与谬想。于礼,我该替自己的失礼郑重道歉。"
  梁予馥见庞大人对她行这么大的礼,又听见以身执教,这四个大字的震撼,直冲于耳膜。
  她突如感觉到一阵激灵,好似皮肤上起了冷鸡皮,更是大作震惊,实在不敢承受如此大的礼,自当退了一大步,同以行礼回复,自当不敢领受。
  一时之间,他们都难以理清这些恩情与亏欠,只消糊涂的相对,拢袖对拜,神似夫妇婚嫁时的叁拜之礼。
  梁予馥紧张地口舌打结,只能俯身一一言诉:"若没有没有大人的金针施以援手,我早就死在素灯点燃的那一日了。大人待我只有恩义两全,我何来需要大人感谢与道歉。"
  若无眼前男人的提携,她至今不知还流落于何方?
  卫矛被师徒俩的谈话给扰醒了,醒了之后他便一直装睡着,这听见两人的谈话内容,实在过于难为情了。
  他才偷偷睁眼,看见两人对拜的场景实在过于不合乎礼制的诡异,他这才假装刚醒,打了哈欠,故意抓了抓背,又拍了拍大腿,玩笑地说了句,"这若是发生在寻常人家,只有把人家姑娘八抬大轿给娶进门了,才叫负责。"
  梁予馥被卫师傅的话给惊吓到了,她是心悦着大人,可从来不敢有如此的奢想,自当解释,"一般寻常的人家,我便不敢肖想。何况大人身份尊贵,如今又是六品堂官,我哪能匹配。"
  为了替忍冬解围,庞郁突如一眼刀过去,冷瞧了卫矛,"当年我跟全营的弟兄一起在溪边洗过澡,游过溪。于礼,我是不是得把全营的弟兄给娶了,才叫负责?"
  卫矛顿时闭嘴,还给了自己一大嘴子,给梁予馥赔罪,"家主、九姑娘是我多嘴,我闭嘴。闭嘴"
  庞郁没好气地瞧了卫矛一眼,便领着梁予馥至偏屋的药柜上取了几味药。
  碍于刚才的情景,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,梁予馥只安静地看着庞大人抓药。
  好似刚才的尴尬未歇,又杂揉了些许难为情的情愫,她立于药柜边上,实在不敢过于近庞大人的身侧。
  午后阳光从窗纸上透了进来,映得庞大人的瞳孔,如琥珀般好看,透透亮亮的,她安静的窃看几眼,便回避他的眼神。
  在方方格格的药柜前,庞郁开了白芷那一木格,取了些白芷片。
  他见梁予馥过于沉默,兀自猜想卫矛的话,很可能勾起了她的忧虑。
  一想起,这小姑娘在涉冬苑外抱他,哭着说害怕自己会被送回屈溪镇成亲的傻话,自是知道这姑娘的心结。
  庞郁一时不忍,便左右想着,该怎么安慰她。
  庞郁将秤好的药材,放进药纸上,他手指如竹节,长且秀气,灵巧地把虎头包给折了出来。
  他吞吐几分,竟还是想不出该怎么安慰她,只是如行文作诗一般论诉,"予馥,你切末妄自菲薄。在为师看来,燕都的名门佳公子们,既没有你的勇气,更无你的无畏跟聪慧,他们哪有资格为你夫婿,得你所爱。"
  "不过,若将来,你有心仪的男子,为师必定替你做主,也全依你所选,定不会违背你的意外,勉强你做不愿意的事。"
  庞大人的话,让她诸多感伤悲欢纷至而来,心中更是激荡不已。
  原来,在大人的心里,她不比那些出身名门的公子,还差吗?
  可比起自身,梁予馥暗存私心,更是介意庞大人可有心悦之人?
  梁予馥双手微颤,胸口发烫,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倾诉这些感激之情,只得颤颤巍巍,忍不住把疑问,问出了口,"师父为何...不娶亲呢?是不曾遇见心仪的女子?"
  庞郁手中的戥秤尚未齐平,手便顿了一下,见自个这般毛躁,又自若地把注意力给拉回来,淡然语道:"人的一生有许多事,就犹如这铜秤上的秤杆与秤砣。此长便会彼消,终难以两全..."
  "我这般违背世俗之人,若为我夫人的女子,会很辛苦,怕是得操劳一生,没法享清福。"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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