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芝麻变西瓜事件(4 / 8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  “小人劝你还是息事宁人,把我家姑娘风风光光葬进陆家祖坟,两厢安好,以后还是世家,您也不想想,我们林国公府你结仇的起吗?我们大姑娘那是正儿八经的襄王妃,襄王爷是谁,那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千岁爷,我家五姑娘在宫里做了顺仪娘娘,陛下宠爱的人,算起来陛下和襄王爷皆是我家老爷的凤婿,你垫垫分量。”
  李氏淬了那人一大口吐沫,指着天说:“老娘就不信,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了!我即刻回去写状纸,我要告姓林的!我要告的他身败名裂!”
  小厮又笑:“大理寺、刑部尚书、京畿府都和我家老爷喝过酒,你告不响,别落个一顿板子,屁股开花。”
  陆氏两眼血红:“那我上金殿,告御状!”
  小厮们只当说笑的,一个老娘们敢上金銮殿告状,吃了熊瞎子胆不成。
  谁知李氏是个钻牛角尖的,果真回去花重金请了讼师,去了几个府衙鸣鼓,结果是,被一顿劝,此乃人情家事纠纷,无有触犯王法或财产纷争,故不予立案。
  李氏又晕了,回来病得水米不进,陆绍翌从淮南回来调去了骁骑卫,每日在城外军营当值,半个月才回得家一次,根本不知道家中的事。
  恰第二日戍卫凉州的平凉候回京述职,下了马获知这一幕,甲胄都没换,到了林国府,小厮不敢阻他,见到林国公,和颜悦色说:“老哥,侄女去了为弟也伤心,可她到底不曾正式迎娶,怎能葬进我家祖坟,请兄长体谅,让侄女早些入土为安,为弟愿拿出一千两,为侄女办葬礼,再拿出一千两,当作冥间的嫁妆。”
  林国公笑了:“贤弟,我是缺钱的吗?谁人不知我林家什么出身,产业遍及天下,说句僭越的,富可敌国,这样吧,只要风光大葬了我儿,我出两万两白银,当作嫁妆赠与你家,如何?以后绍翌就是我的半子,大凡有好的,我先想着他。”
  平凉候脸黑如染缸,不欢而散。
  陆家的先老太爷是跟着太.祖皇帝打天下的农户小子,大字不识,举着头加入了起义队伍,打了十几年,如有神助般的毫发无伤,开国的时候升至中将,敕封了千户侯。
  林家是一路支持军费粮草的财阀,开国敕封了二等公,赐了花犀带,比陆家爵位高,名望也比陆家大,若不是林家小姐患病,本是一桩美满姻缘。
  回到家劝妻子,息事宁人,就当成干女儿,发送了林家小姐罢。
  李氏从床榻上跳下来:“你出去问问,谁家有女儿葬在干娘家的!还不是想赖我儿一个原配夫人的名号,看准了我儿是当今面前的红人,有前途。”
  平凉候好话说不通,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,李氏干脆一丈白绫挂到梁上,把头伸了进去,哭骂道:“没天良的爹啊,你自小就不疼翌儿,就疼那小妖精生的两个,我们母子死了你便如愿了,给那小畜生腾地方,我可怜的翌儿啊......”
  平凉候早就见惯了这种把戏,拂袖离去,丢下一句:“要死便死吧,死了干净,一起埋了。”
  而后吩咐下人设灵棚,写讣告,请吹唱班子,邀水陆法会,预备葬礼。
  翌日便上朝去了。
  朝会说起新修的河道,皇帝走下御座看两个官员展开的河舆图。
  忽听得“咚!咚!咚......”的擂鼓声,从宫城应天门外远远传来,震得满城回音跌宕。
  皇帝诧异地望向殿外。
  有官员惊讶:“谁人伐的登闻鼓?”
  这鼓不知哪朝哪代设立,凡击鼓者先廷杖八十,出金一千两,是以不过是摆设,到了本朝,太.祖皇帝仇视权贵,特免了廷杖和敲门金,凡有冤屈可直达天听,之后曾有过两次鸣冤的,一桩为老汉状告两子不孝,一桩为兄弟三人分遗产不均的,太.祖亲自审理,听闻不孝子种种形状,气得雷霆震怒,老汉的儿子被拖出去剥皮裹草,老汉受不了打击,找了根歪脖树挂了,财产纠纷的直接没收,给了一个破碗,当了乞者,后来,再也没人敢谏鼓上访。
  皇帝坐回御座,内监对着殿外传:“击鼓人觐见——”
  稍后,大正殿外李氏身着正四品的翟衣和凤冠出现,百官们齐齐转头望去,人群中的平凉候和林国公顿时白了脸。
  李氏垂颔肃目,眼光瞥见富丽堂皇的大殿,珠璧联辉,两方乌泱泱的百官,戴着双翅乌纱冠,从绛袍到绿袍,一方织锦斑斓的龙凤华毡美轮美奂,金龙御座上一位面庞端严,身姿伟状的年轻人,李氏进宫赴宴见过皇帝,却没见过通天冠绛纱袍,系着大带和革带的皇帝。
  腿肚子猛然抖索起来,脸颊的肉也开始颤,恨不得就地挖缝遁个干干净净。
  “击鼓人觐见......”
  李氏感觉快失禁了。
  到了这儿却是回不了头,硬着头皮,拱手鞠身步进大殿,脚下发虚,到像飘进去的,依稀看见自家老爷,依着官位在华毡上跪下,颤抖的声音:“四品恭人陆李氏叩请陛下圣躬金安,万岁万岁......” ↑返回顶部↑

章节目录